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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冬往袖子里拢了拢冻得没有知觉的手,呵了一口气,天气冷,这口气很快消散。
    她踩着冰渣子,咯吱咯吱响。夜晚,万籁俱寂,这种声音便如刀割在弦上,刺耳得很。
    这条巷子深暗黢黑,两侧的楼房低矮,像匍匐着的丑陋的恶狗。墙皮剥落,墙脚长了一圈绿黑的苔藓,像是它脚上长的皮癣。楼边的小沟里,蜿蜒着地沟油、洗发水,排放得乱七八糟,没人清理,长年累月的,沟里便散发着一股恶臭。
    沈冬手上有冻疮,总是会不自觉地挠。她回到那间房子时,挠了挠手指。有点痒,有点痛。
    院里种了蒜苗、葱、韭菜,皮孩子经过顺手薅一把,长得就参差不齐,像狗啃过。男人从来也不管。估计也是晓得管不住。
    穿过院子,才是住宅。房子是红砖房,门是木门,漆已被腐蚀完了。门没上锁,沈冬推门进去。
    客厅只亮着一盏灯,经年累月,灯泡上落满了灰尘,光线晦暗不明。
    男人侧躺在沙发上,电视机没声没响,只有画面,光线映在他线条硬朗的脸上。
    他也听不到沈冬走路的声音。
    沈冬放了书包,抱住他的胳膊。贴着,像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。
    男人眼睛也不转一下:“放学了啊。”
    她掰过他的脸,很慢地说:“没出去?”
    陈溯看懂她的口型,笑了下,笑得没声。意思就是,他在这昏暗的屋子里,待了一天。
    他握住她的手,搓了下。那只手又肿又硬。她被他搓得,手又开始发痒。
    他手移到她腕子上,她手骨细的很,全包容在他掌心里。她对上他的眼。里面某种无形的物质缓缓流淌。
    他俯下身。
    窗户没关严,她冻得一个哆嗦。她闭上眼,双手垂下,撑住自己。
    沈冬穿得很厚,一层套一层,包粽子似的。棉衣外还套了件肥大的校服。
    脱去这些,着实费了一番功夫。
    她穿的内衣,是搭扣式的胸罩。她胸长得饱满,又常经他揉,似乎又大了些,胸罩箍得有些紧。她胡乱想着,该买新的了。
    白色的棉胸罩被拉下些,男人的唇在乳尖上打转。
    她眼看着,在冷风与亲吻的双重刺激下,那两颗红梅慢慢地硬挺起来。
    沈冬自觉地,微颤着手,解开搭扣,让他亲得更无阻碍。
    他双手捧着双乳,天气很冷,他手却是热的。
    陈溯大口大口吞咽着,像小孩子吮奶。一会儿,又是轻轻地咬。在性事上,他向来随着性子来,没半分逻辑。
    沈冬不由自主地向前挺了挺胸,像是给小孩哺乳。
    他却离开了。她眼神迷蒙地看着他。他褪掉她的裤子。
    她下面已经湿了。和陈溯做过这么多次,她身体变得很敏感,他只要暗示性地碰碰,她就会湿得一塌糊涂。
    沈冬心痒难耐地摩挲了下双腿。
    他解开皮带,然后是深蓝色的内裤。那个骇人的家伙,就那么跳脱出来。即便看了很多回,被肏入很多回,她仍是习惯不了它的尺寸。
    他一边揉搓着花核,一边尝试缓缓进入。
    陈溯的皮肤很粗,因为他常年干体力活,又不善护理。不似女孩子的,如丝滑的绸缎。
    麻布在丝绸上的摩擦,激起她体内涌起一波一波的春浪。
    恍惚间,沈冬仿佛看见了一条狗。一条躺在地上,血和雪,混合着,覆盖了整个身子的死狗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路边伫着的路灯杆下的影子,弯折,隐没。影影绰绰的。像深夜出来流连的暗魅。
    常在巷里横行霸道的疯狗,对着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狂吠。里面不声不响。狗吠得更厉害。这世道,连狗都是挑软柿子欺负。
    沈冬稳住心神,贴着墙沿走。
    她穿着靴子,踩到了凝成冰的雪。疯狗慢慢转过头,幽暗、充满戾气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她屏住呼吸。
    它摇了摇头,耳朵抖了抖,抖落了雪,走得很慢。它的爪子,扬起,落下。眸子闪着光。
    她取下书包,挡在身前,呼吸变得急促。
    蓦然。有个男人跑出来,飞快跑来,狠狠地操着钢棍,往疯狗头上砸。血珠飞溅。血染红一片污雪。那种色彩令人作呕。
    沈冬抬头,陈溯额发搭下,吁吁地大口喘着气。
    狗已经倒了下去。
    *
    小年,陈溯开车带沈冬回老家。
    陈溯问:“想不想你爸妈?”侧头,看着她。沈冬摇头,眼神有点茫然地看着窗外。
    “今天过小年,过了小年就是年,”他伸手拍她的头,“别苦着脸。”
    沈冬没做声,低头挠自己的手。
    陈溯抓住她的手,“别抓,越抓越痒。”
    她呆了一会儿,又忍不住。陈溯叹了口气,没再管了。
    她爸妈做了丰盛的一桌菜。
    一顿饭没什么人说话,吃得沉闷。
    饭后,一家人坐在大堂里话家常。说是这么说,不过是某些人讲,某些人听。
    母亲布满褶皱的手抚了抚她的,“好好跟陈溯过。我给你拿了盒治冻疮的,每天涂点。过年就别回来了,去他爸妈家吧。”
    沈冬哥哥翘着二郎腿,嗑着瓜子,冷淡地说:“妈,别多话了。都是别人家的人了。走吧。”
    母亲嗔怪地看他:“怎么说话的?就算嫁出去了,她也是你血浓于水的妹妹。”
    他哼了一声,余光瞥了眼陈溯,有不屑的意味。沈冬听见,他咕哝了一声:“死聋子。”
    手又开始痒,却不是因为冻疮。她想扇他。
    陈溯提着一麻袋的菜,背对着他们。是呵,他们欺负他听不见。
    回去时,天黑透了。
    车上,沈冬按下车窗,说:“过几天,我哥就结婚了。”顿了顿,加上句,“用你的钱。”
    风猛地灌进来,声很大,将她的声音都吹散了,叫人听不分明。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侧过脸,没看她,半边脸隐在阴影里,沈冬看不懂他的态度。
    远山陷在朦胧里,连轮廓也看不清。风呼呼地吹着,裹挟着细雪。路远地偏,又过年,车少,一路顺畅。
    路两侧的路灯上挂了福灯,昏黄与吉红互相映衬,一线亮着,向天边不知尽处延伸。像忠实的护卫,护送这一路归人踏上归途。
    她死命提着升降键,好像这样窗户能升得快些,将所有嘈杂都阻隔开。
    沈冬想起,第一次和陈溯同床。
    她脱了衣服,坐在床边,手抖着。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,想到即将发生的事,就紧张。
    他从厕所出来,一条裤衩,一件背心,两下除去。她看他跳脱出来的器官。又粗又长的一根,青筋虬结,龟头是青黑色的。还有旁边的两个囊袋,沉甸甸地垂着。
    她惊得瞠目结舌。
    他引着她的手,去触碰。她像触了电,飞快地缩回手,在床单上揩着,像要将那种触感揩去。
    陈溯跪在她面前。
    她年纪小,阴毛也稀疏,那两瓣粉色的,沾着点点晶莹的阴唇,颤巍巍地在他眼前打着战。
    沈冬感觉,有条又热,又湿的像蛇一样的东西,灵活地游入自己的身体。
    男人慢慢上移,从她的小腹,在肚脐处停了停,在那个小窝里,打着转,接着一路到胸口。她本来用手臂挡着,他拉开,唇覆上,另一边,是宽厚的手掌。他抓握着,五指陷在绵软的乳肉里。
    她一辈子也没这样的经历,整个绷得很紧。
    他牙齿咬合时,她身子一泄气,口中溢出声来。她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体内有什么汨汨地流出,洇湿了内裤。
    是爱液。
    他的阴茎像把枪,硬挺挺地抵着她的大腿。
    不同的是,枪是冷硬的,而他的,却是热烫的。
    沈冬又羞又害怕。
    她的脚趾都蜷了起来。
    猝不及防,唇被人吻住。那是她的初吻。代表着她的贞洁。
    她有点想哭。
    不管她是否情愿,至少结果是:她的初吻,初夜,和性爱,和男人相关的一切,都奉献给了他。
    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男人。
    比她大了十多岁的男人。
    陈溯很干净,哪里都是。口腔里并没有奇怪的异味,舌头也很软,她朦胧地想着,刚才就是它钻入就自己的阴道么?
    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性爱。舒服?难受?刺激?语言已经失去了它本有的魅力。
    他什么时候进去的,怎么进去的,她也没印象了。
    只有劈骨般的疼痛,在体内的翻搅着。像孙悟空,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上上下下地折腾。
    他太大了。被破瓜时,她像是被一根狼牙棒似的粗器捅进了小屄。
    一个无人进入过的洞穴,自然也没经过扩张,紧得不行。
    既快不得,她受不了,也慢不了。陈溯肏得满头汗。
    那条疯狗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,一整夜都在吠,吵得一整条巷子的人都不得安生。
    有人打了,骂了,消停一会儿,又变本加厉。
    陈溯聋了好几年,喊她名字的音都走味了。但他一直喊。像在和着狗吠声。沈冬不知道这是他的什么爱好。也不知道,这是不是他第一次碰女人,动作简直和牲口一样。
    她见过巷子里的狗交配,凶狠,且无节奏。不像人,人有五感,有七情六欲。就如她此时,痛得打战,吧嗒吧嗒地掉眼泪。
    陈溯晓得心疼她,放缓了动作,吻去她脸上的泪。他的唇有点干,粗粗地磨着她的脸,像是砂纸。
    她抓着床单,看着红与白混合,颜色肮脏且混乱。
    她忽然感到一种,几乎灭顶的绝望。那种绝望攫住她的气管,叫她仿佛窒息一般地喘不过气。
   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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