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等说: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您对我的印象可能不太好。
但是我当时就想邀请您跟我一起喝杯咖啡,之后坐在咖啡厅聊下彼此,再进行些能够增进我们感情的话题、活动。”
白年说:“你觉得你能出门?”迟等万万没想到这一点,他甚至开始畅想好了明天的剧情。
——比如他跟白年出门,白年因为长相貌美又弱不禁风被流氓调戏,他金光闪闪登场,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份。
——再比如说白年弱柳扶风,走路险些要被车撞到,他几步冲上前,一把搂住白年的腰,把他从危险的地方带走。
这个时候最好还有些十分暧昧的音乐跟微风出场。
总之在迟等的设想中,一套约会流程下来,白年一定会拜倒他优秀的魅力下。
晚上两人喝些小酒,情到浓时,一定要在床上大战三百个回合。
他会看到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白老师因他失神,因他而红眼。
迟等因为自己的设想浑身上下的血液流动都加速起来。
突然听见白年一个煞风景的声音,人都呆滞了起来。
白年见迟等表情骤然凝固起来,这表情有些可笑,白年眼睛里浮上了些轻微的笑意,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:“我不能确定你在人群中会不会有攻击性。”
白年似笑非笑:“我可不想因为什么监护失职,再被送上特殊法庭。”
迟等却突然有些愤怒了起来,他面皮微微涨红,对着白年扬起了下巴,他露出自己脖子上的铁质项圈,两根手指拽着项圈往白年眼皮底下拉,他粗着嗓子气道:“老子戴着狗圈呢!”白年对此有些啼笑皆非:“你在冲我发脾气?”他觉得迟等这副气急的模样有些可笑,“别说我没答应你什么,就算我答应了你再反悔,你又能怎么样?”迟等气得呼吸加重,他生气地低声怒道:“您说过您信用很好,不骗人的。”
白年不说话,迟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年,盯着看了会儿,竟显得有些可怜地带上了恳求。
“如果您骗我,我就杀了您。”
他眼神可怜,嘴上却恶狠狠。
白年神色冷漠,说话声音都冷了下来:“给你个机会换个正常人会说话的方式。”
“……”迟等肌肉都几乎有些不可控地颤了颤,他眼睛往下一耷,浓密的睫毛遮住了自己眼睛里的光亮。
白年手指在沙发上轻轻地叩了两下,冷漠异常:“我时间有限。”
迟等说:“不要骗我,求您。”
白年从鼻腔里并不明确地应出了一声。
迟等转身往沙发角落上一缩,浑身上下写满了“不爽”,他嗓子从沙发里闷出来:“我睡觉了,再见。”
白年盯着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迟等,再次开口道:“再问一遍,你明天想要去做什么?”迟等说:“又不让我出去。”
白年说:“我让你出去。”
缩在沙发里的迟等立刻又坐直了身子:“真的吗?”白年看了他两眼。
迟等跪坐在沙发上,双手轻轻地搭上了白年的膝盖,他眼神诚恳,语气哀求:“求求您。”
白年眼睛向下滑,瞥了眼迟等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双手。
迟等立刻收回自己的手,放在自己的大腿上,堪称乖巧地跟白年对视起来。
白年说:“如果做错了事情,回来要挨打。”
迟等伸手揉了把自己的脸,压下自己开心的语气:“没问题,白老师。”
白老师点了下头,觉得所有事情都聊完了,是时候回去睡觉了。
从沙发上站起来,听见坐在沙发上的迟等嘀咕起来:“白老师,吃软不吃硬。”
白年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迟等仰起头冲白年咧开嘴笑出两排牙:“明天见。”
白年已经做好了带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哨兵出门的准备,奈何天公不作美,正在下雨。
而这个精神亢奋的哨兵,好像从几个小时以前就在客厅翻天覆地准备了起来。
白年头疼。
迟等敲门的声音仍旧在继续,他还孜孜不倦地在询问白年他今天的穿着打扮问题。
白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,迟等身上穿着一件T恤、肩上挂着两件T恤,手上还拿着一件。
他的头发用梳子梳得整整齐齐,脸上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。
这一切都显示他准备齐全、期待万分。
他冲着开门的白年比划:“白老师,你喜欢哪一件衣服?”白年脸臭:“有区别吗?”迟等说:“当然有了,颜色不一样。”
他还准备一一细说,“而且这件有个卡通人的头像……”白年伸出手在迟等脸前打了个响指,打断了对方的说话。
随后他手指指引着迟等视线往窗外看:“下雨了。”
迟等显得有些茫然:“下雨怎么了?”——下雨不适合遛狗。
白年面无表情。
最后长叹了一口气:“没什么,记得带伞。”
因为迟等这个人过于兴奋,二人出门的时候才早上七点,迟等撑着一把格子伞,走在路上十分兴奋地左顾右盼着。
他像是个久未出过家门的顽童,所到之处都留下他顽劣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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